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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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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2

阿渝不查,一下被推坐在地上,屁股被地上的碎石硌的生疼,又氣又惱:“小樣,這麽有力氣,疼死你算了。”

也不去理會他,徑自去拾些幹柴生起火堆,烤幹衣衫。

“餵,你怎麽樣了,好些沒?”到底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回來的。

無人回應,阿渝掰過男子的身子,見他渾身燙的嚇人,氣息微弱,脈象時有時無,阿渝只知他中了毒且沈屙已久,具體是什麽毒也說不清楚。

不過有一點阿渝是確定的,再不壓制緩解毒性,他見不著明天的太陽。

怎麽辦,怎麽辦,好不容易救下的人,該不會就這麽死了吧!

阿渝靈機一動,從腰間掏出一個青白釉藥瓶,剛一打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。離山時,師父囑咐這是能在關鍵時刻保命的靈丹妙藥,千萬珍惜。統共就三顆,自己方才五臟六腑痛的要移位都沒舍得吃,便宜你了。

捏住白衣公子的下巴,強制將藥丸灌下。如此,是生是死就看你個人造化了。

“娘親,不要打承舟。”

“娘親,承舟好痛。”

“娘親,這裏好黑,承舟好害怕。”

斷斷續續的囈語,公子緊閉著雙眼,滿臉的脆弱與無助。

阿渝任由他握著自己的左手,暗道:是個從小缺愛的可憐孩子。

“父親,是我,我是承舟。”

“父親,我是你的承舟啊。”

“父親,父親,不要扔下承舟。”

......

天光微亮,火堆早已燃盡,時不時騰起幾縷青煙。

阿渝背靠大樹,坐在地上,歪著頭還在酣睡,一縷青絲從發髻中跳出垂了下來,在晨風中一下一下輕輕掃過白衣男子雕刻般的鼻梁上。公子頭枕在阿渝的雙腿上,手還拉著阿渝的左手。

一紅一白,兩個漂亮的人兒相互依偎,畫面說不出的繾綣。

阿渝睡得並不安穩,一晚上又要警惕周圍的野獸,還要擔心碧影樓的人追來,又要照顧公子。

阿渝眼睛還未睜開就習慣性的伸出右手探向白衣公子的額頭。謝天謝地,溫度總算降下去了。

四目相對,白衣公子眼神充滿的不信和困惑,多久沒有睡的這麽安穩了。

阿渝毫不吝嗇的給白衣公子一個大大的微笑:“你醒了,感覺好些了嗎?”

見他還有些怔怔,便催促道:“若是覺得好些,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,估摸著碧影樓的人也該來了。”

白衣公子坐起身,眼神已經恢覆清明,道:“小公子又救了在下,多謝。”

“好說好說。”阿渝起身,背對著白衣公子活動活動僵硬的雙腿,“公子體內有劇毒,這次雖僥幸壓制住,最好還是早早尋得名醫,以免留下後患。”

白衣公子臉色巨變,眼神也晦暗不明,隨即又溫聲問道:“噢,小公子還通醫理。”

“不通不通。”阿渝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是習武之人,雖不通醫術,卻也能從你身體的反應推斷一二,不過再多的,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昨夜,在下沒有給小公子添麻煩吧!”白衣公子又問道。

“沒有沒有,就是說了些夢話。”阿渝踢了踢火堆,確保火不會再燒起來,有些懊惱自己嘴快,擔心對方難為情,道:“不過,我也沒聽大清楚。”

“是嗎?”白衣公子不知在想什麽,又問:“不知小公子如何稱呼?你多番救我性命,實該報答於你。”

顯然,對方不信竇黎晚之說。

“公子客氣。”阿渝並未回答自己到底姓甚名誰,江湖中行走,還是多長點心眼。搓了搓手,又抿抿唇,說:“雖說救人不圖回報,但我看公子氣宇軒昂,舉手投足清貴優雅,家中定然殷實。公子若真想報答,不若給我些金銀錢財,也好彌補我此番受傷的身體和心靈。”

“想不到小公子芝蘭玉樹的人兒,竟然會喜歡這黃白之物。”白衣公子有些錯愕,世人都愛沽名釣譽,竟有人愛財愛的如此明目張膽。“只是在下此次並未攜帶......”

“好說好說。”阿渝打斷他,“公子可有隨身攜帶的飾物?可以作為信物,咱們約定好時間和地點,以便可以兌換......額,兌換銀票什麽的。”

“呵呵,如此也好。”白衣公子解下腰間的玉佩,伸手遞給阿渝,“不知小公子家住何方,雙親身體可好?”

阿渝笑盈盈的向白衣公子走去,雖然還沒握在手上,但看這色澤也知道玉佩並非凡品。

“啊!”阿渝驚呼,一時不查就被白衣公子壓在地上。

“我該怎麽稱呼你呢?”白衣公子指腹輕輕劃過阿渝的臉頰,微熱的鼻息噴灑在阿渝呆滯的臉上,“小公子,還是姑娘,嗯?”

是了,從懸崖到水中再到相互依偎過了一整夜,難免有些磕磕絆絆,知道美少年其實是為姑娘也不奇怪。

“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,還不......還不趕緊起身。”阿渝見身份被識破,也沒什麽好遮掩的,大大方方的承認。只是白衣公子好奇怪,臉還是跟昨日一樣俊俏,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。尤其是那一聲“嗯”,尾音上翹打了一個旋,在噴在阿渝早已紅霞遍布的臉上。阿渝用手推他,一時竟沒推動他。

美色惑人!

白衣公子的指尖繼續拂過阿渝精致的眉眼,再到白皙的脖頸,隨著每一寸的移動,白衣公子的臉變得妖異魅惑,“真是可惜了,這麽美好的一張臉。”

忽地,剛剛還在白皙的肌膚上留戀的手一把掐住阿渝不堪一握的脖頸,另一只手迅速將阿渝的雙手按在頭頂上。

“咳咳,你這是做什麽?。”阿渝驚懼的望著身上的男子,滿臉的不可思議。想要用力掙脫,卻陡然發現無半點作用,所有的掙紮都被男子頎長的身體鉗制住。“你想讓我死。”

“你說的對,我要你死。”男子邪魅一笑,“本想念在你救了我,在你死後會妥善安置你的家人,沒想到嘴巴這麽緊。如此,便不要怪我沒有知恩圖報。”

“你會武功?”阿渝暗自催動內力,卻對男子沒有絲毫作用。昨日明明探過他的脈象,怎會如此。難道真像師父所言:有些人的武功已經到了無可查的境界。

難道這條小命昨日沒交代,今天要交代給這頭白眼狼嗎?阿渝思緒飛轉,暗罵自己有眼無珠救了匹要吃人的狼,盤算著怎麽逃命,嘴上不慌不忙地問道:“你既然會武功,又怎會被碧影樓的人逼上懸崖?”

“你說呢,一腔熱血的江湖女俠?”白衣公子說著用指尖輕輕碰了碰阿渝精巧的鼻尖,語氣中說不出的寵溺。

阿渝一陣哆嗦,這個變態。能把後背留給敵人的人,必然也不把敵人放在眼裏,人家根本不稀罕你救。

“就算是我多管閑事,可好歹是我將你從河中帶出來......”阿渝在男子的註視下,心虛道:“額,好歹你毒性發作時,是我救了你,你為何要殺我?”

“自然是因為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,所以你必須死。”男子聲帶惋惜。

“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武功,你才要殺我?”阿渝求生欲爆棚,“若是如此,公子大可不必擔憂。我一向口風緊,且江湖路遠,此生定然不會再有交集。不如,放了我。”

“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緊的。”男子看著阿渝興味盎然,像是貓在逗弄將死的獵物。“你救了我,我卻要殺你。你看,這世間就是如此,人性也是如此,如此陰暗,如此不講道理,如此無趣。不如早生極樂。”

阿渝暗罵:變態果然是變態,這種無恥的話都講的出。

不待阿渝再說些什麽,男子手上用力,阿渝瞬間呼吸困難,臉漲的通紅。一雙晶亮的眸子緊緊盯著男子,似漫天哭泣的繁星。

鬼使神差,男子竟然松開阿渝雙手,用手遮住阿渝的眼睛,似是不忍看到這樣耀眼的星芒隕落,道:“不痛的,就一下,我會很快。”

“承舟。”阿渝嬌艷的紅唇吐出兩個字,男子微怔,多年前那個女人也曾這樣叫過自己。

也就在這一息中,阿渝迅速朝男子脖頸處一拍。

男子只覺脖頸處被刺了一下,隨即身體猶如石化,連手指也無法動彈,道:“你對我做了什麽?”

阿渝將男子的身體往邊上一掀,猛一陣咳嗽,差點真被他掐死。

“不過是讓你渾身無力。”阿渝緩過勁來歪著頭看他,心情大好。

男子暗自用力,想要掙脫出這種無力感。

“勸你少白費力氣了,就算你是九天上的神仙,被我這針紮上一下也得乖乖躺上幾個時辰。”阿渝擦了擦右手食指上的透明玉戒,“還是師兄送的寶貝好。”

阿渝單膝跪在男子身邊,沖男子不懷好意地笑了笑。

“姑娘,這是要做什麽?”如果身體可以動,男子的身體只怕已經幾丈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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